这个鼠洞和之前去过的有所不同,进来就是一阵浓浓的雾气,还有那股子鼠臭味是愈发浓烈,我有预感,疯鼠母体八成就在这里。走在最前的张云脚步明显加快,我和晚霞紧跟着,走了不一会就看到了一堆巨大的白色团状物,在荧光的照耀下,我能清晰看到团状物在有节奏的伸缩,好像是在呼吸。在它的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筋脉,筋脉随着呼吸由粗变细,由细变粗,如此不停反复。如果硬要拿什么东西来比喻他的外观,我想用动物的肺最为合适,一个巨大的肺。
看张云和晚霞脸上欣喜的表情,不用猜这就是疯鼠母体无疑。我们三人迅速向它靠近,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贯穿我的全身,臊味,腥味,粪味,霉味,尸臭味......臭到天昏地暗,宇宙毁灭,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除了臭味,我还有其他发现,母体上面的血色筋脉,每一根都连着许许多多没长毛的小老鼠,有点像葡萄串,一串又一串地挂在母体上面。
样子多少有些恶心,但是和这臭味的恶心比较起来,那都不算什么。我从旗帜上撕下两块布塞在鼻子里,然后心急的催促道:“我们快动手吧,我快受不了啦。”
不知道他们两在犹豫什么,迟迟未动手,我可等不及了,你们不来,我来!抽出背后紫剑就要斩下。“住手!”张云着急的吼道。我被吓一跳,赶忙收住将要斩下的剑,奇怪的看着他。
“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母体被杀后,入眠的疯鼠会渐渐恢复清醒,时间大概在百来个呼吸左右,我刚才用剩下的旗帜计算,从这里到出口百息的时间是够的,前提是全力冲刺。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两个先出去,我留下,我会在沙漏漏尽前消灭母体返回地面。对了,你们千万不要忘记在每个重要的分叉口放上一块萤石,帮我赢得出来的时间。”张云用一副命令的口气说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在一瞬间忘掉了四周的恶臭,晚霞与张云相拥在了一起,羡慕嫉妒恨各种负面情绪导致我有点自暴自弃,说出了今生最后悔的话,“你们两个走,我留下,论逃跑的速度你们两都不如我。”
张云和晚霞自然是反对的,无奈我话已出口,怎能收回,更何况还是在我心爱的女子面前,硬着头皮干吧。
最后他们两拗不过我,只得同意。说了一大堆嘱咐的话后两人离开,临走前晚霞给了我一个无比甜美的笑容。我苦笑,真是身家性命我不要,只为红颜博一笑。
借着萤火的光,看向手中沙漏还剩下一点,不仅有些紧张起来,在这幽暗的地下鼠洞里,有着不计其数的疯鼠,如果逃跑稍有不慎被它们包围的话,估计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有。想想也真是郁闷,上次是蛇坑,这次是鼠洞......真是有够倒霉。
时间在不觉间过去,即将漏完的沙漏告诉我,现在已经到最后关头,其他人也应该都回到地面。咬咬牙,不再犹豫!抽出紫剑,运用点水剑法,斩!速度奇快,白色母体被我斩的稀烂,当我的半月剑芒降临之时,轰的一声彻底炸裂。
瞬间,母体表层白色肉团四射。血色筋脉寸断,到处都是未成型的老鼠尸体,恶臭味再次升级,我能清晰的闻到这股恶臭的源头,就是那母体破裂后喷射出的绿色脓液。不巧的是,这种绿色脓液溅了我一身,可能用浸泡更为恰当。管不了那么多,逃命吧!
正当我往外跑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不知道过去多久,我渐渐恢复清醒,迷迷糊糊间向四周往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见周围密密麻麻全都是漆黑疯鼠。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么多爆着血丝大眼的疯鼠,我都懒的抵抗。也没办法抵抗,因为我的紫剑被它们压在脚下,距离太远,等我拿到估计早就被它们啃没了。又是一个等死的状态。就在这时一只看上去比较壮硕的疯鼠朝我靠近,“行啊,来个痛快的”。当死亡来临时我反而倒不怕了,只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呢。
我闭上眼等待着疯鼠的啃食,等了许久也没感觉到任何疼痛,不禁睁开眼,发现疯鼠们四散而走,刚才那头体型壮硕的疯鼠也已经消失不见,这是什么意思,我缩在角落,心中不免泛起嘀咕,看样子它们好像没有要吃我的意思,我在原地等待许久,看着一头又一头疯鼠从眼前经过,结果无一头朝我袭来,甚至有几只还向我拱了拱鼠头。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中诞生,难道它们把我当成了同类?我琢磨着自己与它们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啊,思考良久,最后还是那一股恶臭味给了我灵感,我清晰记得,母体炸裂后喷射我一身的绿色黏液,大概是这个原因,黏液之上充满疯鼠母体的味道,这样把我当成自己人也说得过去。还有一个问题,我外表和疯鼠天差之别,难不成它们那两只硕大的眼睛是摆设不成,或者它们帮我当成了未孵化完成的畸形鼠?
一头雾水,没办法求证便不去多想,既然它们不吃我,我就有希望逃出去,担心直立行走会引起它们的怀疑,于是模仿疯鼠爬行的样子向洞口外爬去。糟糕!当我爬到洞口时发现旗帜已被咬成碎片,旁边还躺了一头疯鼠,在它的门牙上面,可以看到些许旗帜的残片,从它因呼吸而引起的肚子起伏可以看出,它正处在一个昏死状态。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不免有些绝望。同时联想到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昏过去,如果不是那样,我是绝对可以在百余个呼吸间逃出去的。
看着疯鼠口中的旗帜残布,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捡起残破的布条借着已经变得微弱的荧光那么一看,上面残存的白色粉末使我恍然大悟,这旗帜有问题,之前我曾把它撕开塞进鼻子中以抵御臭味,是它致我昏迷,我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夸张,旗帜是晚霞给我的,她为什么要害我!不可能!肯定是张云做的手脚,为什么!我以命相对,他们居然这么对我!心中一股无名火渐渐转换成恨,我一定要活着出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想害我之人。
荧石散发出的荧光渐渐暗淡直至熄灭,我想要活下去的心中明灯却愈发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