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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去河边

数着墙壁上的第十六道划痕,新叶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这里过去半个月了。炽拎着野兔走进山洞的时候,看见坐在石床上发呆的雌性,摸摸她的脑袋。升起火堆,拿出直接处理好的兔子开始烤。看见男人在火堆前翻转着烤肉,走过去凑在跟前:“你回来啦,今天收获怎么样?”“猎到一头鹿。”男人撕下一块肉递给她,新叶点点头又说:“你们每天都要去打猎吗?”男人告诉她,除了天气特别不好或者巫说不适合去的日子每天都要去,而且这个季节猎物最多,平时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有收获的。新叶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从巫那里回来后,石和方还有露就来了,急不可待地央求她教他们编织篮子。结果没想到的是,最后编的最好的竟然是石。石是在一次打猎的时候跌落山崖摔断腿的,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再也无法参与打猎,为部落做出贡献。能编织除篮子,极大地鼓舞了他的自尊心,自己终于不是废人了。新叶就简单的提点了他几句,给了他一些建议和想法,就由得他自己去折腾了。露和方编织的就很随意了,不是窟窿太大,就是歪歪扭扭,但看在她们很积极的份上,新叶也依然象征性地鼓励了。忙活了整天,他们走后,新叶不注意就一觉睡到了男人回来。

“炽,那你们打不到猎物的时候都吃什么呢?”新叶想起这个问题。男人手上停顿了半秒,脸上闪过忧郁,但还是开口:“打不到猎物的时候就尽量少吃一点果子干和味道不太好的肉干,大雪季到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饿死或者病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多准备食物,不会让你饿到的。”看着男人突然紧张的神情,她终于意识到男人说的是真的,原始社会饿死人的事不是开玩笑。她来到部落的这段时间,还没有挨过饿,差点忘记还会有冬天的到来。部落的人们没有使用器皿煮食的习惯,也没有发现食盐,那么食物的储存肯定也是一个问题。突然间觉得自己还是太被动了,危机明明始终都在,自己却被眼前的安逸惯呆了。想到这里,新叶看向眼前的男人认真思考起来。自己要在这个地方生存,肯定要依附部落和眼前的男人,男人对自己也确实不错,那么不如就试试和他把日子过好,让这个给与自己善意的部落也过好。男人看着傻盯着自己不吃肉的雌性,就起身抱了个黄果塞给她:“吃吧,我知道你喜欢黄果。”她眼里有了湿意,拿出水果刀,把黄果切成两半,一半递给男人。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露他们摘黄果的艰辛,她不会知道男人在狩猎之余还惦记着自己。男人本来不怎么吃这种甜的果子,但看见雌性第一次对自己好,高兴地自动就接过来吃上了。

男人又添了几根木柴,抱起她躺在石床上,却惊讶地发现雌性今天的反常。心里暗喜,是不是雌性终于想通了,要做自己的伴侣了。手上就动作起来,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啊!臭男人你干什么?!”新叶受到了极大地惊吓,拼命挣扎,男人郁闷地不敢再动弹,闷闷地说:“你还是不愿意做我的伴侣吗?”黑暗中沉默了很久,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听见新叶说:“我愿意做你的伴侣。可是,你要经过我的考验才可以,在那之前你不可以乱来。你愿意吗?”男人听明白了,只要小雌性愿意做他的伴侣给他生崽子,他什么都愿意做。虽然这么想,但男人还是狡诈的问:“那要到什么时候?”新叶想了想说:“那就到大雪季过去,部落里的草丛边开满鲜花的时候再说吧。”炽想,要过这么久啊,不过也没关系,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喜欢的雌性,再等几个月也是可以忍受的。只要自己拼命对她好,花朵盛开的时候,她肯定会乖乖地给自己生崽子的。看男人没有反对,她就明白他同意了。最后达成一致的两人,都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头还枕着男人的手臂。新叶揉揉眼睛,奇怪地问男人:“你今天不用去狩猎吗?”男人抚摸着小雌性的光滑的头发,心想这触感太好了,也没忘回答她:“嗯,巫说最近两天可以都不用去狩猎,之前打的食物还没吃完,打多了吃不完放坏了,不好。”新叶突然坐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你今天就被我征用了,听我的使唤吧。”男人一脸懵的问:“什么是“征用”?”新叶双手叉腰,神气地对他说:“征用就是说今天你要给我干活。”看着雌性可爱的模样,男人一把抱住她,含住她撅起的唇瓣吃起来,甜甜的。“唔唔唔……你快放开我!唔……”她的那点挣扎力气,在男人面前就是毛毛雨,可以忽略不计。眼看自己快要呼吸不畅挂掉,她手掌钻进男人腋下,狠狠一揪,终于把自己从魔掌中拯救出来。男人停下动作,眼里的火热丝毫不减,眼里闪过狡黠:“征用可以,但要拿这个来换。”新叶咬牙切齿的指着他:“你不要脸!你说话不算话。”男人摇摇头:“我不要脸,要这个就好了。”看着小雌性红着脸转过去不说话了,这才突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讨好的问她:“叶,不要生气了,你说吧,让我干啥都行。”新叶本来也就是有点羞恼,谈不上生气,看着他大哈巴狗的样子,心里已经原谅大半,只是嘴上并不服软,气鼓鼓地说:“我要去河边。”平日里雌性们是不可以独自去河边的,所以她刚好趁着男人在的时候,要他带她去河边。因为她有要做的事情,是只能在河边完成的。男人答应了,但在出去之前要去征求巫的同意。

来到巫的山洞,男人说要带她去河边。没想到巫却不同意,说新叶答应了要教大家编织草篮的。新叶忙说:“巫我已经把编织的技术教给了石,他现在已经比我编织地还要好。最好再安排人去多割些长草拿回来晒干,晒干后的长草编织的篮子更结实。”巫马上安排人叫来了石,石拿出了他编织好的草篮,巫惊喜的夸赞了石,对他说:“这段时间你不用去采集了,就在部落里为大家编织竹篮吧,这是和采集同等重要的事。”石高兴地直点头,自从受伤不能打猎后,他已经有好久不曾收到过赞扬和肯定了。石向新叶投来感激的目光,新叶眨眨眼冲他笑了笑。身旁的男人为自己的雌性感到骄傲的同时,故意往前站了站挡住石的目光。

得到了巫的同意,男人带着新叶去了河边,走的时候新叶向石要了个编织缝隙较大的小草篮。本以为小雌性是要过来洗澡的,没想到她只是洗了把脸,就让带着他到处找土。最后在离河流较远处发现了一块裸露的黄色小土坡,土质很细腻也很粘。以她以前去陶艺体验馆的手作经验来说,这土应该很适合做陶器。她用小竹篮筛出细腻的黄土,指挥男人用树叶包水过来倒进土里,就开始揉搓泥土。男人皱眉看着她白嫩小手被泥巴糊的不像样子,就问她要做什么,结果只得到句等会就知道了,并被安排多找些柴火升火堆。新叶把泥土揉成饼状,再用揉成条状的泥土往上一圈一圈的盘成罐状。这个泥馆大概有男人两个手掌那么大,她想了想又顺手在边沿捏出了两个粗环,最后还捏了两个泥碗和泥杯,捏好后放在石头上晾晒。看见男人闷闷不乐的折树枝,新叶抿嘴偷乐跑过去说着“我们一起呀”,男人面色才缓和起来。看见草丛里有红色小花,摘了两朵别在她鬓边。新叶咯咯笑着,花瓣掉落下来,她就拿手去接住。手指间传来细腻的颗粒感,这引起了她的注意。透过阳光看见花瓣背面有细细的晶莹颗粒,忍不住把沾了颗粒的指头递到舌尖,味蕾传来了久违了感觉:咸。原来这种花瓣是会分泌盐分的。又沾了点花瓣后面的颗粒,示意男人也尝尝。男人看着她古怪的行为,还是尝了尝,这种花瓣涩涩的味道他从小就知道啊。也正是因为知道没有毒,所以刚才才没阻止她。相对于男人的平静,新叶明白他是知道这个花瓣的咸味的,但部落里却没有吃盐的习惯。蹲下找到这种花,看见圆圆的小叶子背面也是满满这样细细的盐粒。新叶告诉他尽可能多的采集这种花和叶子,她有很大的用处。男人似乎已经渐渐习惯她经常的奇怪行为了,顺从地答应她。他当然不会知道,天天吃着没有咸味的烤肉的新叶对盐的渴望,更不会知道这将为部落带来多么重要的影响。看着男人采了足够多的植物放进篮子,新叶问男人部落里管这种草叫什么。得知这种草没有名字后,就说那就叫盐草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新叶就叫男人升起了火,然后把晒干的泥罐泥碗们口对口的放进火堆中间,继续不停歇架火。男人看她被火熏的小脸通红,把她支去树荫下乘凉,自己则坐在那里添火。被人宠的感觉真不错,她冲男人笑了下就听话地过去大树下坐着了。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看着河水和对面的崖壁,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心里很多感慨。突然意识到来到部落这么久,都没见过大家吃鱼,明明离河这么近。就问男人:“炽啊,你们吃鱼吗?”男人转过头一脸问号:“什么是鱼?”新叶给他描述了半天,他才明白:“哦,你是说河兽啊。那个不好吃,有的壳硬,有的有鳞片,气味腥刺多还不好烤。”新叶内心吐槽:明明是你们不会吃,暴殄天物。算了算时间,走过去看火堆已经燃烧堆起高高一堆灰烬和未烧完的树枝,就对男人说:“炽,我想吃河兽,你可以去抓点上来吗?”男人说:“叶,那个不好吃的,要不我去给你抓蹦蹦兽来烤吧。”看着雌性坚持的表情,只能纳闷着下河。

只见男人拿起一根顶端尖尖的树枝,朝水里猛叉了几次,就把一条胖嘟嘟的鱼扔到岸上。哇!好家伙,原始社会的鱼都这么大吗,起码有十来斤。还在惊讶中,男人又扔上来一个东西。这下新叶更乐了,原来是只和鱼差不多大的青蟹。青蟹估计被摔晕了,肚子朝天躺在地上不动弹。男人又陆陆续续扔上来四个大贝壳,直到新叶喊停他才上岸。新叶让男人把鱼肚子剖开,掏出内脏,用薄石刀刮去鳞片洗干净,顺便在鱼身上划出一些浅痕。她把盐草揪碎在鱼身两面揉搓,让男人串在木棍上架到火堆上,自己则用细草把青蟹腿全绑起来,又捡了两个大贝壳放在火堆旁边烤着。鱼在男人手里翻动着,肉由粉红色变成白色,已经渐渐冒出香味,仔细闻还能闻见青草的香味。新叶从柴火堆里折了几根小树枝,做成了简易的筷子。贝壳在高温下慢慢张开了,里面自带的水分咕嘟嘟煮着蚌肉,新叶照例放了点盐草碎叶进去,腥味瞬间没有了,甚至慢慢鲜香起来。男人看着平时自己嫌弃的河兽,经过小雌性神奇的双手,散发出扑鼻的香味,已经开始咽口水了。新叶拿筷子插进鱼身,看见里面也没有血色了,就告诉男人可以吃了。正当男人像往常准备拿手去撕的时候,新叶递给他筷子,告诉他用这个不烫手。悲催的是,男人在短时间内掌握不了要领。她就只好让男人去拿几片树叶过来,自己用筷子把鱼肉夹下来给男人放在叶子上。鱼肉入口即化,久违的咸味和鲜嫩的鱼肉,新叶觉得那滋味比天天吃的烤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男人也觉得神奇,明明以前吃的河兽没这么好吃啊。新叶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鱼,都没什么小刺,样子像鲫鱼,味道又像鲈鱼。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新叶觉得这原始社会的生活也很不错啊。拿筷子扎了扎贝肉,嫩嫩滑滑的,还有咕嘟嘟冒热气的贝肉汤。用树叶裹着贝壳边沿,慢慢地从火堆边端起来。闻着鲜香的肉汤,吹吹热气,浅浅啜上一口,汤汁包裹住味蕾。新叶幸福感爆棚,妈呀好烫!好香!顺手把贝壳喂到男人嘴边:“炽你快尝尝,好喝!”男人毫不犹疑地喝了一口,烫的说不出话来,又香的舍不得吐出来。只能不停点头,把手上的鱼放在一边,端起另外一个贝壳,小心翼翼地吹着热气喝起来,满脸都写着满足。新叶拿筷子夹起贝肉吃,嫩滑嫩滑的Q弹,再喝一口汤,简直是长这么大吃过的最美味的河鲜了。男人吃完了鱼,又烤了两个贝壳,新叶摸着鼓鼓的肚皮只喝了些汤就再也吃不下了,坐在树荫下发呆。

俗话说饭饱神虚,枕着男人的腿差点睡着,醒来的时候看见快到下午了。赶紧起来去查看火烬堆里的泥碗,刨开灰发现只有一个泥碗边由于壁太薄被烧裂了,其余的都成功了。拿起自己的“作品”,慢慢走到河边灌满水冷却,发现没有漏水。洗干净后在浅水区灌了清水,让男人继续架火烧陶罐,只到水开也没发现漏水。怀着激动的心,让男人把开水分别倒进陶杯和陶碗里,同样没有漏水,这证明了此次制陶成功。新叶兴奋地跳到男人身上,开心地喊着:“炽你看你看,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男人看着眼前这几个黑黢黢的东西,也渐渐看出来了些门道。也意识到怀里软软的小雌性的特别,不知道她以前的部落是怎么样的。想到这里,又把她抱得更紧了。新叶被抱得快喘不过气来,轻轻捶了几下男人:“天要黑了,咱们快回家吧。”

回去时他们的收获就是满满一篮子盐草,装满清水的陶器,以及一堆河兽。晚餐自然还是烤河兽,只不过就餐的伙伴多了露和东。烤鱼和烤贝壳毫无悬念赢得了一致的好评,东还嚷嚷着以后天天都要吃烤河兽。对于新叶来说,这一天最大的收获除了烤河鲜,更重要的是终于有了可以烧开水喝的陶罐。干净的饮用水在这个医疗条件低下的时代来说,是对健康的极大保障。而且既然有了陶罐,也就说明还可以尝试烧制更多的容器。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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