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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不是含羞草(1)

于神农架

这下我们准报“歇业”了!茶馆门前聚集着那么多人,围着那肯定是被人撕去一半的“公告”看着。

我拉开茶馆的门,人还真不少,生意格外兴隆。

一个顾客关切地问:“王颖,你们怎么办呀?”

所有的顾客都向她投去关切的目光。

王颖捋着耳边弯曲的短发,笑了一下,说:“照样开呗。”

哼!还要照样开!她看见我来了,我回避她的目光,从茶馆墙壁上挂的那副“千秋怀抱兰杯酒,万里云山一水楼”的对联下走过去,从德巴一蓬桑的风景画《朗格多克葡萄园的一角》和库尔贝、马奈、梵高、塞尚……的画下走过去,绕过那响着的,我自己做的高低音音箱,拉开后门,回到我的木工房,一屁股坐在条凳上。

她的目光准一直跟着我。人也跟来了。我听出是她的脚步声。

“你还得去和老张周旋。”她站在我前边说。

“我累了,你让我歇会儿。”

她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按着我的肩头:“你累了?在这种时候?”

我的眼睛从她那双棕色的高跟皮鞋上,线条笔挺的裤腿上,雪白的围裙上,高隆的胸脯上,移在她的脸上。我们平静地对视着。

“我早说过,王颖,你还要碰壁……”

“你得去和老张周旋。”她打断我,“我没空回顾过去。”

她走了。她不回顾过去!是呵,她是自觉自愿来开茶馆的!

去年,就是七九年,我爸和她妈退休,我们接班转回北京。我从云南回来,三十岁;她从山西回来,比我小两岁。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插队时经常通信。所以,你不难想象,我们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们被分在后勤盖楼房。

我是木匠,那天在地下室给洋灰工钉“满天红”。忽然,一个圆润脆亮的声音叫起来:“嗨!朱祖!朱祖——”

我扬起头,看到一角蓝天上,衬着她生气勃勃的脸。她说:“嗨!上来一下。”

她把我拉到那棵小杨树下:“我不在这儿干啦。开茶馆去,你得跟我走。”

“什么?”

“咱们开茶馆去。”

“你疯啦?”

她把沾满铁锈的手套远远地一扔。她是钢筋工。她开始解释:这个厂早晚要拆除、迁移。厂门口的马路一两年就要展宽,明摆着浪费人力、物力、财力,胡乱折腾!可一些领导还说这是为“四化”,叫咱们比干劲,拚命干!哼,他们想迁厂时和国家讨价还价!你提意见,你抗争,得,一双水晶小鞋穿上了。你会憋闷得气死,却求告无门。可天无绝人之路:社会给待业青年出路了——合作社呀,劳动组呀,照相、开茶馆……这不是给了发挥才能的机会吗?

我打断她:“这楼要拆?你听谁说的?”

她指了指蹲在合子板那儿绑钢筋的老师傅:“那个三八式的‘老布尔’,他讲的。你去问问。”

我们过去了。老人无声地叹息着。

多少个夜晚呀!在龙潭湖畔,别的青年人,躲在树丛里谈恋爱,轻轻哼唱情歌,偎依着沉浸在幸福里。人家爱得近乎疯狂,可我们,为了研究开茶馆,争论得近乎疯狂。

“你插了十一年队,可你,好象还在十八岁。你还要碰壁!王颖,你知道成熟的标志是什么?”

“是冷漠,对吗?是与世无争,是四平八稳,是看破红尘?”她闪着聪慧的眼睛,斜着往上看我,充满轻蔑的笑意。

我赶忙躲开她的目光:“我是告诉你,彩虹,尽管在现实中存在,但……它是无法把握的。”

“这比喻倒很准确,我挺欣赏。但你为什么非说彩虹呢?你不会说……譬如,别说那些万千的大气景象,只说人,说生命,难道生命也无法把握吗?”然后,她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感到一个热烘烘的生命把握了我。我甚至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停止不动。“我知道,你想结婚,想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想有个美好、安逸的家庭,星期六一齐去公园享受阳光。这些,我也不反对。我只是想,我们民族需要什么?它需要振作,重新焕发出创造精神。当然,你和我可怜一点,只能在茶馆里……”她忽然咯咯笑起来。那笑声引起我内心一阵温暖的战栗。我的堤坝就这样被冲垮了,热情的洪流重又奔腾起来。我答应她,跨跃理想破灭后的颓丧,去开创新生活。

我们在龙潭湖视察,选好茶馆的地址。为了庆祝在事业上的统一,我们到附近的一家酒馆里,她要了两杯啤酒,我要了二两白干。喝之前,她先把额头贴在冰凉、泛着白色泡沫的酒杯上,合上眼睛,充满幻想地作了个深呼吸。这动作,使我在沉默的期待中,感到某种神圣的东西。

街道办事处知青劳力科的老张,嫌我们给他找了麻烦,说:“你们不是有工作吗?接班多好?那么多待业青年做梦都想这位置。安心在那儿干吧。”他晃动着两只叠在一起的二郎腿,那胖胖的大腿把裤腿绷得没一点富余。

唉,当初他要死要活不答应我们开茶馆多好……

突然,一个尖锐的叫声把我惊醒:

“木匠师傅!哎呀!‘飘带’堆得满处都是,你也不打扫打扫呀!王颖叫我催你,赶快去找老张呢!”

噢!孔丽丽!老张分来的三个待业青年中的一个,她生着一脸小雀斑,矮胖却活泼,尖嘴利舌,话不饶人。

“你老盯着我干嘛?你倒是去不去呀?”孔丽丽又叫起来。

“飘带——你不作两根飘带?”我递给她二虎头。她和陈译凡把我推出的刨花叫仙女们的“飘带”,多会想象!

“先别逗。你真得去找老张,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她接过刨子,铆足了劲去推那“飘带”,她一直要当我的“徒弟”。

“我已经把能说的话全说了。没用。”

“你得感动他。讲讲咱们创业的经过,看他感动不感动。”她直了直腰说。

感动?什么能使老张感动?布置茶馆的事能感动他吗?王颖找了那么多画,找了对联,我作了那么多镜框,精心挂在茶馆的四壁上,他没说我们想哗众取宠就是好事!茶馆虽然布置得象艺术厅,但龙潭湖太偏僻。开张后,我打的那几个方桌边,只坐一些四、五十岁左右的人。他们大都买二两白酒,两毛五一盘的花生米。啤酒买零杯的。有些人还自备小菜,买上点白酒,能闷头品上半天。泡酸菜五分一碟,倒挺受欢迎。年轻人进来,看看画,赞赏几声对联,买包烟,就又悄悄退出去。茶馆,象窗外冰封的湖水,冷冷清清。老崔头咳嗽着,把卖烟酒、取灯儿那套经营方式拿了出来。王颖看着这场面,忧郁地说:“这么小打小闹,咱们就完了。得另想办法。”我建议去西单、前门,看看那些青年服务点的情况,或许能受点启发。

…………

西单“燕山青年售货厅”前,落地式玻璃窗映着我们好奇的目光。里面温暖如春。窗边的桌子上坐着吃茶点的人。有些人在等坐位。洁白的墙上挂着水墨画。罐头、点心、糖果……货色齐全。人不断涌出涌进。我们看得忌妒极了。

“来吧,进来喝点。外边多冷呵。”一个年轻女售货员叫着。

在凛冽寒风中,我们在西单、前门整整看了一下午。街上行人已经稀少。在冬夜里,看着那温暖的窗口,会引起无尽的想象。在我身旁,是她。这种时候,你会突然涌起某种感觉;被激情和感受充斥的生活之外,还有另一种闲在、安逸的生活,而这种生活,正是我和她——始终为某种东西而奋争的人,所缺乏的。我突然感到某些不足。到了正义路的街心公园,我非拉她在树丛中坐一会儿。她好象品出了点什么味,笑了笑:“怎么?跟我在一起觉得枯燥?”

“嗯。当然。有点。我们应当考虑一些自己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在这个整日奔忙的环境里,静下心来,谈谈结婚的事情,比如打什么家具,房子的问题怎么解决?当然,结婚那天不要搞得太庸俗:大吃大喝、高朋贵友、远枝近门,花天酒地地大闹一天,没意思。一切从俭。她当然会同意。

当然,她同意。“唉!”她叹道,“我这个人你承受得了吗?”

“怎么?”

“我太关心社会性事物。从来就这样。小学就当班长,一直当到六年级;中学当团支部书记,一直当到‘文化革命’。我被当成修正主义苗子,被批被斗……”

“这我知道。”

“插队十多年,我当过生产队长、政治队长、会计、保管……似乎到了什么地方,都要和某种职务取得联系。吃过不少亏。可我从没想到这个问题。我只要干,从天性上讲,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当然,我也不会脱离形势去盲目干些什么。你看,回到北京了,又忙开了茶馆。你想过没有,和我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会有什么好处吗?”

“关于婚姻问题的功利主义考虑,我生疏得很。”我说,“如果我爱一个人,那是说,我喜欢她,我欣赏她,我总在惦念着她,愿意和她从事共同的事业。”

“如果有一天,我们吹了,你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为什么要吹?”

“那谁知道!我说假如有这一天。”

“假如有这一天?不,不会有这一天。”我说。

“如果有呢?”

“我不愿作这个设想。”

“你试着想一下。”

“假如有这一天,你也会象希望一样,永远陪伴着我。”

“那你不觉得太虚幻吗?”

“那我怎么办呢?让我去缠住一个对我厌烦了的人?我不干。”

“你真好。”她轻声说着,倒在我怀里。生活是这样美好。我闭上眼睛,尽情体味生的乐趣。突然,她把头仰起来,眼睛里闪着光,说,“我又有一个新的设想。”

“什么?”

“你有多少钱?准备结婚用的。”

我一愣。怎么,她竟会问出比那些最市俗的姑娘还俗的话!

“说来可怜,这月发了钱,我才能凑到一百五十元。”

她一拍巴掌:“好了!够了!”她把合十的双手,放在鼻尖那儿,带着充满憧憬的神色,说,“我有二百五十元积蓄。加起来够了!够了!”

我高兴极了:“当然。绰绰有余。”

“不,将将够。将将够。”

我琢磨了一下:“我觉得咱俩说的并非一回事?”

“怎么?你不同意凑到一决?……”

“你究竟要干什么?”

“买录音机。你知道,咱们那片地方,人源比不了西单、前门。我们必须想办法,只有去的人次多了,买卖才能兴隆。你得赶快作一个大音箱。”她腾地跳起来,在树丛中旋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圈。“走吧,各自回家,拿钱去。”

录音机买来了。音乐从音箱里,震荡着蹦出来,象一道混浊的溪流刚从山岩中撞出。它不犹豫,尽情享受表现和追求的乐趣。它粗犷、奔放,生命是什么样的,它就怎么表现。

老崔头听不懂。他咳嗽着说:“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么鸡猫子号叫的玩艺儿,一惊一乍的惹人肉跳。可它还偏偏从这么秀气的匣匣里出来。斜门!一听就浑身想动弹,不知手脚往那儿摆,只恨不能干点啥。这匣匣!”说着,他拿着抹布揩桌椅去了。

孔丽丽和陈译凡一听见这音乐,就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她们大概早就学会了跳舞。茶馆气氛活跃了,顾客也多了。那些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在这儿喝上几瓶汽水。老年人虽不太懂这音乐,却也会品着酒,面对那副对联,说上一番自己的见解。年轻人进了这间屋,就象找到了归宿。经常,茶馆里坐满了那些戴着艳丽的发卡,梳着披肩发的姑娘,还有穿嗽叭筒,戴太阳镜的年轻人……王颖又东跑西跑,找寻货源,学习经验。她学会了自傲冷热饮,象菠萝汁、酸梅汤、豆粥、煮咖啡、冰糖葫芦什么的。又调来了雪糕、冰激凌和一些小工艺品。最了不得的,是她竟和龙潭湖养鱼场挂了勾,每天能卖出三几百斤活鱼。我们把营业时间延长到晚九点。顾客少时,就蹬三轮到外边去推销货物。最近两个月的收入,大大超过过去几个月。

买卖好了,事也多起来。一天,我正在木匠房里备料,突然老崔头推开门,他用手捂住嘴,压住咳嗽,这使他那、小红眼睛被憋得泪水直转悠。说:“那帮小后生正要扭呢。这还行?快去吧,除了你,谁也震唬不住他们。”

我抄起木工斧,穿过后院,来到茶馆。王颖站在柜台里,满含忧郁,仿佛十分疲倦,她似乎被无可奈何的情绪控制着。孔丽丽随着吉他的弹唱,微微摆动着身躯。陈译凡欣赏地看着。冯毅带着鄙夷的神色,守在音箱和录音机旁,录音机关上了。几个穿戴妖冶、衬出标志轮廓的姑娘同几个年轻小伙子跳着,围着桌子转。有的对跳狐步舞,有的对跳探戈。三个小伙子,一个倚在窗台上,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站在跳舞的人中间,叮叮咚咚地弹着吉他,为他们伴奏。王颖暗示我别管,我只好把斧子背到身后。这时,人群中不知谁的录音机响了。倚在窗台上的小伙子扔下吉他跳了起来。

围观的人多起来。小孩子挤到人群前面。老年人杂在其中,有的满怀兴趣,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干脆转身就走。一个干部一边挤出人群,一边嘟囔:“堕落!堕落!怎么没人制止?”但没人理睬他。四个年轻姑娘带着胜利者的目光,半是挑衅,半是嘲弄地看着他挤出去。

茶馆被挤得水泄不通。王颖的脸涨得通红。老崔头急得尖着嗓子叫道:“不买东西的请出去啦,影响营业啦,劳驾……咳……咳咳……”

这一喊提醒了人们。他们纷纷到柜台边买食品。一些孩子嚷着要吃巧克力,似乎买了食品,就等于买了戏票,可以心安理得地看“戏”了。

结帐的时候,老崔头乐得合不上嘴——收入竟创最高纪录!

从此,茶馆里跳舞的传闻,四面张扬开了。

每天,都有些青年人来问讯:“今天能跳舞吗?”

我们都客气地回答:“这儿从不举办舞会。”

他们诧异得面面相觑:“你们这儿不是叫‘现代派’茶馆吗?”

“不。我们这儿叫‘龙潭青年茶点社’。你买点什么吗?”

“是呀,别白来呀,买个小戒指吧?”孔丽丽从柜台里取出一个,灵巧地戴在手上,晃动着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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