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丽雅·别尔戈丽茨
我知道，远在卡马河上，
母亲在担心，在怀想。
给遥远的妈，写些什么，
怎样安慰？怎样撒谎？
她的明信片每字每句，
都是思虑，都是恐惧，
她再三叮咛，女儿，女儿，
你要自己保重，爱护。
噢，我愿意拿任何代价，
除去母亲心里惧怕，
我要写信告诉她真话
让她不必把我牵挂。
“我自会保重，亲爱的妈，
我很会保重，你别怕。
我在保卫我们的城市，
尽力和大家一同打。
我当心自己不被抓去，
做人间最羞的俘虏，
你的血在我血管里流，
叫我宁死不要被俘。
妈妈，你别怕，我不胆小，
我不后退，我不逃跑：
我保重你培养的灵魂
坚强无敌毫不动摇。
你别怕，我心并不慌张，
力气还够用很久长，
列宁不是徒然教我们，
要有耐心方可打胜仗。
我和朋友同在，妈，别怕，
你也爱我的朋友吧……”
我这样写给遥远的妈，
我把真话告诉了她。
我没写——这样比较好些——
我们的老家破坏了，
哥哥受伤了，我苍老了，
吃得不饱，睡眠也少。
也许因为真情实癋，
妈妈不会完全知道：
我们会医好这些创伤，
我们都将回复原状。
重游恬静温暖的梦乡，
一早起就开始唱歌，
美丽夕阳将再戏嬉在
老家的明窗净几上，
于是我高声告诉熟人：
把真话写信给母亲，
告诉她将来情形怎样，
不要诉说现在艰辛。
原载《苏联卫国战争诗选》，时代出版社1951年版
署名：林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