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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万州码头

你的旅途开始于这里刚好。这里有一扇门。什么?万州码头。

大厅空空荡荡,你站在窗口,闻着一阵熟悉的烟味儿,好像从前和什么人一起来过,从这里出发或分手;一切都散了,只有烟味还在大厅里缭绕不散,像是还在等什么人。

而你已将烟雾装进背包,藏进日记,只在长江边打开。每一座古镇,每一条船上升出的烟雾,都让你看见从前的苦难;它还在烟中微笑啊,那些苦难。

上路之前才明白,原来苦难不在苦,而在苦中的微笑。原来“生活在冷漠、敌对、过于空寂的世界,苦修主义可以成为灵魂的避难所”[73]。而今淹没区对我来说无疑是这样一个地方,她以自身的苦难,抚慰游子的哀恸。

四月的清江停在眼前,江水是青灰色的;趸船托着“太白青花瓷”[74];青草已顺着江岸爬上山坡。有人在岸边垂钓,钓竿在水里曲折波动。和从前一样,窗户下面的露台空空如也,几张木桌已盖上帆布;青花石的地面,江天闪烁。和从前一样,你又站在窗口等船或不等什么。人们上路原本可以什么也不为,什么也不等,只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一刻,闻到一股熟悉的烟味想起故人。眼前四月的清江为证。

上午直到飞机入云,云里浮现蓝山,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上路了。这次出发,好像路一直不来找我,而让我去找它;好像三峡已经走遍,再不必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了,他们大多已埋在地下。还有新田的冉振爱师傅,忽然意识到他不在了,新田我都不想再去了,仿佛新田空了——从前是素涵外迁,恩师吴弘葛、陈永堂先生相继去世,如今冉师傅也走了,新田还剩下什么?我甚至觉得再去新田有些对不起冉师傅——“没事儿的。”他还会这么说么?冉师傅,他还能从土里看见我们,看我们饮酒、听我们唱歌?不敢想。再去新田就只有上坟了。我也在提醒自己,不能热衷于土中先人而冷落了现实中的伙伴。所以不如不去了。

我又听见新田的声音,一路把我们送到这里,万州码头。这里还有什么别人么?或曾有过什么人与你一同等船、上船,仿佛有过又没有了,也不会再有。就让新田春草、废墟跟在身后,让老街、旧屋隐藏在脚下的泥土之中,草根下面;野草青青,在四月的江岸山坡,身前身后蔓延。新田,头一次过门而不入,这份心情,正如眼前鱼竿上的小鱼儿,衔着丝线升空,又忍痛挣脱。

我只来我的避难所。万州码头,山色青冥,山下新楼已然陈旧。一艘驳船拖着盖着蓝布的不知什么货物,后面跟着一艘白色游艇,从青灰的江面缓缓驶过。一声汽笛,与其说我又上路了,不如说我坠入了从前的旅途中。

一切都是偶然,“我是另一个”。这“另一个”我,愿苦行苦修,而在灵魂的避难所里,再不谈人类信仰与灵魂拯救,而宁愿迷失在“细节”之中,将“真实”的青苹果摘下来,放在后世成熟。你的旅途开始于这里刚好。这里有一扇门。

如经上所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路加福音》13:23)。

你的旅途从这里开始刚好。先辈纷纷走出荒山、废墟,你还等什么?有诗为证:

你竟看不出门上隐藏的木纹,

看不出木纹中的雕梁画栋,

听不见里面的鼓乐笙箫,

直到阳光从木纹里射出,

曲折的阳光一一伸直,

如王子伸个懒腰,懒洋洋的世界

便重新起身——门被推开,

是我走进去,或是你走出来?

石佛

你默默隐于阴暗的石窟修行,

修直去往深山的路,出山的路;

山也默默修你,修饰你的宁静、

你的庄严,直到虚明、久远,

你将黑暗当火,炼出完整的自己,

完完全全像个孩子。

古阳洞

光环在山里,一圈一圈,

如石匠开凿的条纹,沟沟壑壑

都是你曾经跨越的,你偶尔

也会坠入其中不是么?

——深渊到处是你的影子,

可是不要紧啊不要紧,

如今你端坐在古阳洞中,

古时太阳,在深夜露出笑容。

鸟首人身

你的头,何以变成一只野鸟,

飞去又飞还,栖息在昔日的伤口,

断头处,身体何曾改变,

心何曾改变?野鸟东张西望,

找不到从前的自己又飞走了。

面孔

你的一张脸在黑暗中衍生出好多面孔,

如一茎睡莲衍生莲花朵朵,

一只信鸽送出好多封信——

我的花都是石头的,无法摘给你;

我的信,都在山里变成露珠。

你的旅途开始于这里刚好。这里有一扇门。推开江水,只见往事往生。

时间重叠。当我坐在江边的不知哪一天,眼前的现实又让我回过神来。

坐在江岸石阶上,离长江不到两米远。一些妇女在岸边洗衣裳,其中还有一对老夫妇。我问这里从前是什么地方。老先生放下衣裳,指着江水说:“这里从前是二马路,万州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街上都是门面……万州城淹了一半多。”老先生说,他叫程光甫。而他的妻子向松英一只手拽着衣服,另一只手指着江面说:“那边是一马路、三马路、胜利路、环城路;胜利路还在二马路外边点儿;杨家街口就在胜利路头头上,原先是赶船的地方,下去没好远,都淹完了。”

“我们原先就住在环城路,原来的电影院、财政局都在那里。我原先在教育局工作。1939年没变单位——是没用的人,有用的人都挑起[75]跑了……”程先生接着说,“当年杨森在万州做了三件好事:修了西山公园的钟楼。老百姓说是:万县有个钟鼓楼,半截入在云里头。杨森还修了万县的环城西路,建了万安桥。据说当年万安桥三个拱桥都修好了,工程师不敢叫工人拆除钢架和楠竹架,怕一拆桥就垮了,结果工程师跑了,人也不敢过桥,碰见这里落大雨,洪水把汽车都冲走了,把钢架和楠竹架全冲跑了,万安桥没垮,直到前些年拆迁,在桥洞里放了好多炸药,炸都炸不坏……”

向松英又说:“我母亲那时候裹了小脚,听到杨森来了,就敲锣把脚放了……”我说:“这可是比修桥更大的好事情。”

“就是。”程光甫先生坐下来接着说,“我们老家在万州驸马乡,祖上都是种地。父亲人称程木匠,十三岁就当学徒,做木工。原先驸马乡有座驸马坟,相传在唐朝‘安史之乱’的时候,有个驸马姓冉,叫冉仁才,坐船经过这里,在船上病死了,就葬在这里,修得多大一个坟。70年代被考古队发现,墓上还有一棵大黄林树,两三个人都抱不起。大办钢铁的时候,把树砍下来做成了‘滚滚’。80年代又挖,只挖到几颗金豌豆。现在坟的位置还在,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老家附近,还有天台观、地台观,都是道教的观庙,跟峨眉山上的庙一样,只是没那么大。天台观到1962年才拆的,我父亲去拆的时候把脚都打断了。我在地台观读的书,当时那个庙都是土墙,里面有好大一个牌匾,后来都改成了课桌、板凳。解放初没有钱,把庙都拆了,1958年又开始毁……在毡帽山,现在的万州飞机场,原先有个大庙,1958年的时候拆毁了。‘文化大革命’中建起的石人小学也是,那时候学生娃儿多,国家没钱,没办法,就把庙拆了,做桌椅、板凳……原先拆的那许多庙堂和菩萨像,现在老百姓又开始集资重建……”

“当年外迁的移民,好多都回来了。当初房屋补偿,最高是每平方米400元,现在新房的价格,每平方米要五六千。移民回来闹也闹不起来了,人分开了……”

“现在农村都是老头、老娘在屋里,土地荒起不种;年轻男娃出去打工,女娃在屋里打牌……政策养了一帮懒农民……”程光甫先生如是说。

随后,程先生又指给我看:“这边是二马路,贴这儿最近是小桃园饭馆,砖混房子,原先有三四十桌;旁边是胡开文家的私家房子,卖文房四宝。再往北,是百步梯,有两三公尺宽,边上是三楼一底的成康百货;对门是新华书店、杂货店,再过去是庐山照相馆,国营百货公司,五香庙菜市场,中国人民银行,再过去是法国传教士建立的真元堂(在1926年的‘九五惨案’中遭炮击;‘文化大革命’中又成为造反派‘主力军’的驻地)。真元堂对面是糖酒公司,再过来是中心医院第二门诊部,属于繁华地段,旁边就是港务局,然后就是杨家街口……全遭淹没了。”而今,我看见的只有江水,江水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然后再过来,就是万州码头。我对自己说。而当我自言自语时,夕阳西下,程光甫、向松英夫妇已经洗完衣裳回去家了。

时间重叠。当我坐在小客栈里写到不知哪一天,一位服务员又让我回过神来,她叫刘艳平,生长在万州。刘艳平指着窗外的江水告诉我:“旁边这条河叫沙河,伸进去二十多公里,沿途就是沙河镇的院落,灰色砖房、木屋,还有土房,最多不过三四层楼,房子很密,没有现代化的装修,但阳台上都是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街道两边的住家各做各的小生意,摊位很简陋,有的就是两张板凳,搭一块门板,甚至就是一个箩筐,卖桃子、苹果……清晨四五点钟,沙河镇就起来了,街上都是叫卖早点,还有锅碗瓢盆的声音,自行车铃声……天亮以后,职工上班、学生上学,街上就很热闹了。我就在旁边的沙河小学读书,校园是白色的围墙,里面有梧桐树……现在全都淹没了。”

“原先街道不宽,水泥路面都被车马损坏了,好多裂缝,下雨天路上都是积水。我的父母所在单位,铁路局,还有罐头厂的职工也住在这里。好多都是茅草土房子,我们家也是,下大雨满屋子都要进水。这边进了水,就移到那边,用木桶和脸盆接水,往外倒水,想找个安身的地方很不容易。当初我还很小,并不觉得恐惧,只不过盼望雨赶快停吧,停了以后出太阳,被子就可以晒干了,屋子里面也可以干干爽爽的。”

“原先家里很少吃大米,因为大米贵,我们常吃苞谷,用石磨把苞谷碾碎,再拌一点大米,用籈子蒸着吃,也可以熬粥……我1980年出生,记得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家里还没有相机,我爸爸的一个同事从部队里回来,带了个相机,来给我们拍全家福,我们准备了好久。那天,我爸专门搬了一张桌子出去,把桌子放在门前的一棵桂花树下,桌上还搁着一盆花,背后是一片小竹林。我爸我妈就坐在那儿,我站在前面,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我妈给我做的新衣服,新布鞋,爸爸、妈妈也都从里到外换上了新衣服,妈妈还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那时候照张全家福可是件大事情,照完了送去照相馆冲洗,要等上好多天才能拿到。现在那张照片都还在,虽然还是一张黑白照片,但是非常珍贵,我经常会拿出来看。我现在特别怀念我过去生活中的一切的一切,找不到人倾诉……”

“我请她签名留念,并留下了她父母的姓名:父亲刘天明(原铁路局职工),母亲冉从英(原罐头厂职工)。她还告诉我,姥姥家原先就住在二马路一间木屋。早些年,这里的旅游业很发达,世界各国的旅游者都来这里,码头上人很多,还有一条索道和一坡梯子上去……对面是陈家坝,也是一坡梯坎,两边是连在一起的木头房子,我去过,遇上雨天路很泥泞,很不好走。当地老百姓就在家门口种地,养动物,味道很大,他们都很能吃苦,每天天不亮就挑着蔬菜、瓜果,坐船来这边卖,每三十分钟一班船;如果卖完了时间还早,他们就会再跑一趟,又卖一次……现在他们都比较富裕,不少家庭都把孩子送进了大学……我也是,高中毕业后去了汉口航海学院读书,现在这家饭店工作……过去的生活虽然很苦,很多细节我都还记得,对我来说,这是一种美好,一笔财富。”刘艳平说完就走了。我在万州江边的客栈里,梦里不知身是客。

你的旅途开始于这里刚好。这里有一扇门。什么?万州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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