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咱们必须救出老大和姑娘们!”
姜瑜与离皖他们被国公府抓走丐帮的人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消息,一群人毫无遮蔽在马路上举着棍棒向国公府走着。
没了姜瑜的束缚,这些人更是没脑子,丝毫不顾后果,一个劲要去救出他们的老大,
离皖被带出府后不久,萧衍宸的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离皖还幸灾乐祸的想着这萧衍宸也不怎么样吧,马车都有人敢拦,。
却见一个侍卫掀开了帘子向萧衍宸道,“殿下,是乞丐闹事,要不要属下将他们解决了。”
萧衍宸看了离皖一眼,轻笑道,“看这方向…没必要吧!”
离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萧衍宸的意思。
若是这些人一直朝这个方向走下去不正是齐国公府吗?再者,乞丐还能有谁?
既然知道了,离皖自是不会坐视不管,这些人可是为救她而来的。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继续走下去的后果,正想着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不知是否已有官兵赶到。
萧衍宸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离皖看向萧衍宸,离皖看得出来萧衍宸的眼里满是危险的味道。
可离皖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一把甩开萧衍宸的胳膊,“你放手,他们是来救我的!他们如果一直走下去国公府那些畜生不会轻饶他们的!”
而萧衍宸居然也没有继续阻拦,只是靠在车壁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离皖对着窗户外的人说着话,也不急着催车夫走。
这些丐帮的人原本也没想着要拦马车的,只是来的人并不少一时使通行不畅罢了。
小二他们正准备带着人绕道而走,离皖却突然从马车中冒出头来。
离皖把小二的衣服紧紧抓住,“小二,快带兄弟们回去!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小二看到离皖顿时喜笑颜开,“姑娘,小二可终于找到你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姜瑜他们应该过两天就会回去,你们好好照顾小宝等着便是,别出来添乱!”
离皖一边说话一边又要算着以现在的位置京都尉还有多长时间赶到,十分着急。
“姑娘,我们不是添乱,我们是来救你的!”小二也紧紧拉住离皖的衣袖,生怕又不知所踪。
“小二,你听我说。以京都尉守城官兵脚程来算,他们恐怕片刻就到。你们再不走,你可知道咱们这些兄弟要死多少人?”离皖一字一句的说道,她尽量保持着冷静。
小二却完全不像姜瑜那般讲的通道理,“姑娘,我们这些人生来命贱。只要能救出姑娘和老大他们没什么好可惜的。”
离皖眼看时间紧迫,小二却还在这和她说这些满口忠义的废话,急得直发抖。
“小二,告诉兄弟们,留着命等我回来,那时再说什么忠义。我就在衍王府,我会想办法出来的!你们快走!”
离皖好说歹说,才终于将这些不要命的劝了回去,好不容易松了口气。一回头却看到萧衍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离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大事都解决了她自然没什么好慌的。
国公府那些人的意思她明白,不过是要将她送给这个名扬天下的储君做礼物换个好前程罢了。
姜瑜他们对国公府那些人也没什么用处,杀了反而坏事,引起她的反叛之心就不好了。
这一切在离皖看来这不过是党争中最无趣且无效的法子罢了。
“你看我做什么?”离皖丝毫不惧怕萧衍宸的威势,问道。
萧衍宸将自己的脸凑近了离皖,离皖却嫌弃般的往一旁躲了躲,“你坏了本王的好事,你说怎么了?”
离皖实在是受不了萧衍宸如此近距离,一把将萧衍宸近在咫尺的脸推开。
“什么好事,你难道还指望那些人能将国公府如何了不成?既然如此,何必徒增血腥之事?”
只是这话说完离皖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嘴,她可不想被这个传闻中智谋无双的北旸储君一眼看破身份。便又装作有些惧怕的样子,“我是被他们抓来的,就,就在前天……”
萧衍宸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是谁告诉你我要借这些人去对付国公府的?”
“嗯……”离皖故作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小手攥紧了铺在马车上的锦缎
“我娘还在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学会看贵人脸色……”离皖瞧瞧的用余光扫了萧衍宸一眼,暗示就是萧衍宸对自己的那个眼神让自己注意到了萧衍宸的想法。
离皖也不知萧衍宸是信还是不信,总之萧衍宸是出乎意料的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良久,才说道,“回府。”
——
“王爷,不必派人去看着吗?”问这话的正是萧衍宸的贴身侍卫边羽。
萧衍宸此时正与礼部尚书赵昀之下着棋,眉毛一挑。伸手将手中把玩已久的黑子落下,
“不必,那丫头应该是齐豫自作主张送来的,不足为患。”
“放心吧,你家主子既把她放在府中,自然能看住她!”赵昀之抬头向边羽说道。
萧衍宸笑着又下一子,“昀之,若是世人知道你我竟共处一居在这里品茶下棋,恐怕你的名声也要毁尽了呢。”
“毁便毁了,所谓名声不过是一张可有可无的皮罢了。再者,京中上下谁人不知你向来只喜欢招美女看着,十分秉承君子之风呢!”
说这话的赵昀之时任北旸礼部尚书,算是萧衍宸唯一的至交好友。两人相交也算是惺惺相惜,毕竟只有在赵昀之面前萧衍宸才会活的像离皖在线报中看到的一样。
萧衍宸白了赵昀之一眼,“那些女人给了你你敢动啊?”说罢,将手中剩余棋子往棋盒中一扔,“不下了,不下了,你自个玩儿去吧!”
赵昀之含笑看着萧衍宸似是负气而走的背影,朝门外喊道,“边羽,快看看你家主子,别是真的不行!”
一过数月,离皖却还在衍王府中乖乖的呆着。
萧衍宸带离皖回府后似乎是忘了她这号人存在似的,再未见她一面,只传话过来她在乎的人已经放出去了。
离皖自是知道萧衍宸说的正是姜家兄妹,有了萧衍宸这个保证,离皖倒也是真的安心在这宸王府内住下了。
若说不顺心,大概也就是离皖总是被萧衍宸府中这些小妾缠的心烦罢了。
离皖感觉萧衍宸府中像是青楼似的,女人随处都是,可偏偏萧衍宸又从不给任何人名分。
既然谁都没名分,当然是谁都不让谁,三天两头就要在这后院里唱一出大戏。
离皖每天被闹得头疼,深觉日后回宫后一定要将宫中女子们聚起来好好耳提面命一番。
不过她倒是也乐的每日看戏,“你瞧瞧,这些人个个都是家族培养出来的精英,怎得就干些这无用的事?哎……真是浪费了。”
不过因离皖几次回避,倒也慢慢的如愿远离了斗争中心,当然也远离了萧衍宸。
离皖是早听说但凡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没想到自己竟从进府后再也没出去过一步。
总之摸索了数月,离皖才从这层层戒严的王府中找到了一处可趁机之处。
零零总总从王府中拿了许多必备的东西送出去,反正她内心是没什么愧疚的,总之这些东西都是她的份例而以。
萧衍宸有本事收这么多女人,还没本事养了不成?
不过,不光是离皖烦,便是萧衍宸也是看着心烦,几乎从不回府。
总之离皖是一直没有搞明白这些女人到底在争什么。
平日来无聊的很,离皖便日日待在自己的房中,做些清雅的小事。
若论画技,离皖自是无法与世间大家相较的,只是自幼习惯了,便将这丹青当做了排遣静心之物。
离皖一笔一划的在画纸上仔细描摹着,这清净悠闲对离皖来说也是难得。
当初在宫中时,总是得时时刻刻练着功;闲暇时又得时时翻阅宫中典籍,又或整理线报。
一刻都不敢松懈,哪有师父的每日弹琴下棋的悠闲自在。
总之,从她被称少宫主那一刻起,她便时时感觉这命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想着如今师父一人处理宫中诸事那焦头烂额的样子,离皖便不由的笑出了声,还是她比较清净啊!
离皖作画从不追究,她若心情好变多画几笔,若心情不悦,便立即搁笔不画。
她向来觉得过分追究这些附带之物并无任何意义,索性她也并不是什么大家罢了。
今日离皖原先并无什么作画的性质,不过是随意用些朱红描几朵梅花,静静心罢了。
“蕊儿,收起来。”离皖唤过一旁等待的侍女,命她将这画收起来。蕊儿是她入府时府中管家拨给她的,离皖也懒得探究她的底细,左右她也没什么秘密。
互相留着些余地,不过分探究对方的私密,相交起来便格外舒心。离皖深知这个道理,并做的很好,她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让自己过的舒服了,便是衷心。
蕊儿却是最喜欢离皖作画读书的样子,她从未仔细观摩过离皖的画作。只因蕊儿觉得每每离皖作画时,她自己便是一幅画。
“姑娘,您为何能将素衣穿的如此美丽呢?”蕊儿这般想着,竟不自觉的将心中疑问问出了口,说出后又觉得不妥,却又无法收回,蕊儿一瞬羞红了脸。
离皖听着蕊儿突然如此问也是愣住,随后看着蕊儿不知所措的样子又哑然失笑,“傻丫头,姑娘便告诉你一句话。”
蕊儿知道离皖虽话多,却从不教她们这些奴婢什么,自认听的认真,可她却有些没听懂。
“丫头,当你不为别人目光而变得刻意,你便将你最自然的那一面流露出来了。”
“姑娘,自然难道不会蓬头垢面吗?”
离皖将笔沾了些清水,点了点蕊儿的额头,“丫头,你是为自己而活啊!”“为自己而活?你说说,她可真敢想!”萧衍宸听着蕊儿一字一句的将那日离皖的话说出,笑着对赵昀之道。
赵昀之摇了摇头,“你这位姑娘可真奢侈,如今咱们这些人里,谁还敢说要为自己而活?”
萧衍宸笑着让蕊儿退下,“还是你有眼光,我险些就忽略她了。”
赵昀之亲自斟了一杯茶水,碰的一声放到萧衍宸面前,“别告诉我你今日千里迢迢的叫我来就是为了感谢我的。”
萧衍宸却并不在意赵昀之的失礼。端起茶杯在鼻尖享受的嗅了嗅,那是因茶叶冲泡而散发出的清香,“我敢说,在我认识的人中,绝没有人在这茶艺上比的过你。”
赵昀之冷哼一声,话语间又为自己冲好一杯茶水,“暂且当做是夸奖吧。”
“哎,不过说真的。”萧衍宸将茶杯往前举了举示意赵昀之看他,“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丫头不一般的?”
赵昀之配合的探头,在萧衍宸耳边说道,“不争便无欲。我,不信。”
萧衍宸似了然的笑道,“有意思,我便要让她争一争。”
萧衍宸将茶杯放回桌上,仔细摆正,“是啊,那丫头之前说她是被抓去的,从齐国公府出来的人居然会什么都不想要?我倒真好奇齐国公府又想耍什么花招?”
但凡为人,怎会无欲?
不争,那便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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