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仅把他给骂了,还打了,这次只能装装软弱,模糊掉之前对他的阴影,还能办成事儿,不是两全其美?聪明的人,要懂得软硬兼施。
反正,这公子哥习惯了往日的百依百顺,正想找点刺激。
赫连泽离先是一懵,而后缓过了神来,望着她那清亮湿润的双眸。
这才像个女人样,女人就该是柔软的,知道用眼泪求男人,这才像个正常女子不是?
挥挥手,让偏殿里的宫女侍卫退下。
“别哭了,这件事是楚庆一力承担,所以本宫……我,才应了的。”他想过去握住裘净妍的肩膀安慰,她却身子忽然一转,坐到了椅子上继续‘委屈’。
“好,你说,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舒服些!”赫连泽离不懂哄女人,干脆问着她。
垂头的裘净妍闻言,顿时抬头。
抹掉了脸上的两滴水,吸了口气,说着:“凭什么光搜裘王府?俗话说,贼喊捉贼,难保楚家才是那个真正的贼!殿下,如果肯搜搜楚家,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罢,好歹让我和裘王府面子上都能过的去不是?”
赫连泽离闻言,为难的叹了口气,“这搜府岂是说搜就搜的?难道每当怀疑一个人,便要去人家家里搜上一搜?”
裘净妍那湿润的眼眸一冷,缓缓站起了身,也不哭了,丝毫没了刚刚揉捏之态。
“殿下的意思是?裘府比不上楚王府,楚家人怀疑拍着胸脯担保,殿下就可以采纳去搜人家家!但我裘王府却不行,是吗?”
“……既然如此,净妍先告退了。”说罢,她没丝毫犹豫的朝殿门口走去。
赫连泽离眉头深皱,对她的动不动就走的态度,很是不满,伸手一探,抓住了她因为走动那飞扬而起的衣角,用力一拉,她的身子向后一倒,正跌入他宽阔的臂弯。
裘净妍原本可以避开,但她没有,顺势一倒……可当看到太子那倏尔望着她痴迷的目光,顿时一伸手掰开了他的脸。
“你这臭女人!”赫连泽离又转过脸冷哼了声。
望着怀中这忽冷忽热,时刚时柔的她,叹声说着,“好,本宫答应就是了。若不答应,不是辜负你今日特地为我的这身装扮?”
此刻,她就像那祸国妲己,而他居然心甘情愿的被她迷惑,若能看到她一笑,搜一趟楚王府又怎样?
裘净妍唇角笑意微绽,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可不认为自己是那祸国妲己。
楚家家大业大,又仗着太后撑腰,做的缺德事不在少数,楚家的那些珍奇异宝,有的连着皇宫也少见,如果没有些特殊渠道,怎会搜罗的如此齐全?
现在的楚家或许还不会闹出什么事儿,但人心欲望只会越来越膨胀,难免将来一日不成为后患!
如果楚家能除掉,也算是为赫连泽离继位以后除掉了一个大患,太后一党,也不会妄图再想涉及朝政。
看着赫连泽离吩咐手下着手去办,裘净妍面上松了口气,心中却暗自绯復,他真的肯为自己去搜楚家?
她马上就要嫁到星天,一离开京都,便代表失去庇护她的羽翼,难保楚青青不忘私仇乘机对付她,故而,要给楚家按一个罪名,让其无暇顾及她。到时就算洗清了,她也远离了这京都。
“我答应你了。你是不是也要答应我件事儿?”
赫连泽离望着,那已起身,落座一旁的尝着皇宫御膳房特制葱花饼的裘净妍。
裘净妍吃饼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吃饼,当做没听到。
“若你不做我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帮你?”赫连泽离双眼一眯,话里满是威胁。
却见她缓缓起身,从怀里掏出了样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东西是楚庆的,别问我是如何得来的。”
一枚土黄色印章静静被放在桌面上,赫连泽离望着它的神色一紧,转而,又对着外面喊了声,重新吩咐了手下去搜查楚府事宜。
裘净妍听着,果真印证了心中所想,果然,太子那会听信她一言,便去搜查楚王府?
敢情只是敷衍她罢了。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乘着翁岚天盘问楚庆之时,从他的床头抽屉中发现了这印章,藏了起来,帅印……一个副帅怎么会有总帅的帅印?
这其中必有蹊跷。
倏然,裘净妍背后一股冷飕飕的刺骨感觉,还不待转身,后颈便被人给揪住了,她下意识的一转身搬起坐下的椅子便准备砸——
“你敢!”赫连泽离揪住她的后领,浓眉一挑瞪着她,接着又问。
“我问你,这帅印你是如何得来的?你去过楚王府了?你都做了什么?”身为太子,如果连这也听不出来,也活不到现在。
募得,赫连泽离松开她,一抬腿躲过了那她果然砸下来的椅子,剑眉紧凑,揪着她后领的手又是一紧,冷吼道:“你还真敢?你这嚣张女人,是不是我不给点颜色,才知道天高地厚?!”
裘净妍皱着眉脸色惨白了些,颈后因为她一个后转他又一紧,弄得她一时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说着:“你、你不觉得,是你嚣张在先……?”
见她喘不过气,赫连泽离冷哼了声,松开了她,继续问着先前的话题,“说,你是不是去过楚王府了?”
“如果我不说呢?”裘净妍挑眉对视着,他那霸道冷冽的双眸。
赫连泽离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又被她激起,手紧紧握拳,若换做他人再被他凌迟处死了,可对她……
裘净妍揉了揉被揪痛的后颈,这公子哥还真是改不掉暴力的倾向,算算,有哪次见她没动过手的?
“来人……”赫连泽离倏尔目光一转,喊来门口外的太监,望了眼她,薄唇微勾,“去禀报父皇,请父皇撤销裘泽郡主和亲星天,改为……本太子之妃。”
“是,殿下。”这太监听罢虽然惊诧,但太子之命不能违抗,随即便准备去禀报。
裘净妍眼瞅着,顿时快步上前堵住那太监去路,望着赫连泽离,咬牙道!
“好,我说!”
“我说还不行吗?”裘净妍怒瞪着赫连泽离。
她羽翼不够丰满,他又是太子,如果真的请出了圣旨,就算她再挣扎又有何用?
赫连泽离笑意微深,心中却多了丝凉意,果真,做他的妃子是她目前最讨厌之事,他,真的就那么让她厌恶?
挥了挥手,那太监领命退下。
裘净妍眉头深皱,这公子哥算是抓到她软肋了,还好,很快就要嫁到星天去,不然不是要一直被他威胁?
“楚庆又派人对付我,为了躲开他,我藏进了楚家,最危险之地莫过于最安全之处。而后……我阴错阳差发现了这枚印章,又嫉恨楚家的一再为难,所以,才想着进宫,借此让你对付楚家。也好……为我解决这麻烦。”
她转过头,似是很为难的说着,那表情充满了被逼迫无奈下的决定。
赫连泽离虽还有质疑,却还不待问,裘净妍又看向他,“你若还不信,就干脆杀了我。不然就算纳我为妃,我也迟早会自杀!”
赫连泽离剑眉扬起,看着她坚决的双眼,紧紧握住的拳头缓缓松了开,转了话题说着。
“今日宫里有宴,明日龙舟会终赛会举行,我宴请了这次龙舟会较为优秀者为他们助威,既然来了,你也一道吧。”
裘净妍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没有犹豫,点头。
人家给个台阶下,总要顺着点,不然要如何收场?
出了偏殿,刚步入那热闹正殿。
便看到月疏那袅袅身影在台央舞着,口中之歌清脆婉转,让台下这次龙舟会的学子武者们看的不亦乐乎。
大越国讲究文武双全,这参赛者既要有好体格还要有脑子。故而这真正被太子请来之人并不多,可谓精中之精,一共在场所坐之人也就五个人。
裘净妍看向那最边上之人,正是白青风。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裘泽郡主。”这五人一道起身,同时行礼。
但后半句,是白青风带头所说,其他四人跟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她这个裘泽郡主。
赫连泽离朝白青风望了眼,随即想到,他曾经在裘王府住过两年,若说不认识才奇怪,对着他们一挥手,“都坐吧。”
这边刚坐下,那头殿门口处便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随之传来的还有请罪之声!
“殿下,单慕之来迟了,还望殿下降罪!”
远远望去,单慕之垂头高举双手从殿门口,一直到太子桌子跟前,而后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请殿下降罪,单慕之来迟之罪!”
赫连泽离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撞柱请罪的模样,对着身为的宫女一伸手,示意拿酒壶酒杯来。
“的确该治单爱卿,迟到之罪,来,就罚你自饮三杯!”
单慕之闻言稍松了口气,可当看着眼前这满满的三杯酒,心里微微发憷,对着太子殿下道:“殿下,慕之不胜酒力,向来一杯就倒,如果……如果喝完这三杯说起胡话来,还望殿下赎臣之罪。”
说罢,端起酒杯一闭眼,冒着醉死的节奏,一脸喝了三杯,喝完三杯才发现,咦?怎么没酒味?
赫连泽离被他视死如归的模样逗乐了,朗笑道:“单爱卿啊单爱卿,你在朝多年,本宫自然知道你不胜酒力,这三杯不过是清水罢了。”
单慕之闻言,惭愧的垂下头说着,“臣离朝两年殿下还记得,臣实在惭愧之极……”
“好了,快上座吧。”赫连泽离袖摆一扫那处空位,单慕之立刻谢恩走过去落座。
这一落座,才看到太子一边居然还坐着一个女子……
裘净妍举起手中酒杯,对他遥遥一举,算作敬礼。
单慕之礼貌颔首,眼神闪烁着移向了一旁。
握着酒杯的手一紧,酒杯掩住了裘净妍唇角笑意,本来她还想着如何通知他,没想到现在,他已经先来到了她面前。
他们臣子间的谈话,裘净妍兴趣缺缺,倒是看着月疏舞的不错,月疏本身气质加之舞蹈的柔美,丝竹声声,琴音铮铮。